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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淺緣深
來源: | 作者:薩若蘭  時間: 2019-12-03
  所謂緣分,不過是狹路相逢的兩個人注定要圓前世的夢,是緣躲不過,相遇就要珍惜。
  馬玲認(rèn)為這句話太有哲理了,她坐在辦公室里,工工整整地把它寫在了本子上,看了又看,對自己雋秀的筆體非常滿意。
  馬玲的讀書路一直很順,就是搞對象頗費(fèi)了一番周折,快三十歲了還碰不上相當(dāng)?shù)模車娜藗兌己荜P(guān)心她的婚事。她上學(xué)晚,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是大齡女了,好在她小命兒不錯,有個穩(wěn)定的工作,不然找對象就更難了。
  她的家庭沒啥背景,農(nóng)村長大,兄弟姐妹多,除了她,沒有一個出色的。還好,一畢業(yè)她就考進(jìn)事業(yè)單位,工作出色,人也隨和,只是搞對象的事老是處理不好,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人為她著急,同事們熱心撮合,處了一個又一個,遲遲走不進(jìn)婚姻殿堂。
  馬玲挺耐看的,受得住端詳,丹鳳眼,有點(diǎn)腫眼泡,臉像剝皮的熟雞蛋似的,即使走在人群里,也顯得與眾不同。女人如果不漂亮,那就應(yīng)該有氣質(zhì),沒有氣質(zhì),那就應(yīng)該懂溫柔。馬玲雖然不算太漂亮,但她有氣質(zhì),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培養(yǎng)出來的,是文化修養(yǎng)的積淀。
  因?yàn)樗愿耖_朗,給人容易接近的感覺,這使她在單位里很有人緣,大有被提拔的趨勢。這樣一來,她把搞對象的事放在一邊,一心一意地工作。
  單位工會主席王敏是個熱心人,非常關(guān)心馬玲的婚事。她問馬玲:小馬,你都二十八九了,咋不著急搞對象呢?
  馬玲一臉無奈地說:不是不著急,只是碰不著好的啊!
  王敏這么勸她:眼眶別太高了啊,人品好,對你好就行了。
  馬玲誠懇地說:其實(shí)我的眼眶也不高,看著順眼,談得來就行。
  王敏繼續(xù)問:你上大學(xué)的時候沒處過?。?/div>
  馬玲坦白地說:處過啊,挺傷心的。
  王敏好奇地問:哦,咋個傷心??? 
  馬玲說:我倆大學(xué)快畢業(yè)時,因?yàn)榫蜆I(yè)問題起了點(diǎn)矛盾,他非得要去內(nèi)蒙古,我決定回老家工作,我們互相賭氣,就分手了。
  王敏睜大了眼睛問:哦,這么容易就分手,后來他真的去內(nèi)蒙古了?
  馬玲說:當(dāng)然,他們那兒一到冬天比咱東北還冷呢,所以我不愿意去。這事怨我,是我提出分手的。
  王敏急切地想知道下文,繼續(xù)問道:那多遺憾,以后你沒去找他?
  馬玲說:我和他分手后,他很快和別的女孩子處得火熱,所以我默默地走開了。
  馬玲對王敏說了實(shí)話,釋然了許多。人與人之間,有時僅僅因?yàn)榧?xì)小的裂痕,就有可能造成終生的遺憾,好像說的就是她的故事。人往往如此,擁有時不珍惜,失去后愈發(fā)覺得金貴。分手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愛他的,而當(dāng)她再去找他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正像劉若英所唱的那樣:“后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永遠(yuǎn)不會再重來……”
  這次失敗的初戀,使她心理上一直有陰影,這陰影伴隨著她,讓她一時半會兒走不出去。
  
  馬玲參加工作后認(rèn)識了和她僅一墻之隔辦公的同事陳明。平時,他在隔壁咳嗽一聲,她都能聽得見。她感覺到,他患有嚴(yán)重的咽炎。兩人沒事很少說話,見面也是很有禮貌地客套。
  陳明比馬玲提前一年參加工作,大學(xué)畢業(yè),搞對象也是高不成低不就。馬玲一來,同事中就有了議論:唉,我看他倆搞對象挺合適的。
  有人攛掇王敏說:王姐,你是工會主席,幫忙撮合撮合唄。
  王敏呵呵笑著說:撮合也不是不行,那得找個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
  王敏說著,心里有了譜。一天,一向熱心腸的王敏把馬玲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和她談起陳明。
  王敏說:小馬,我看陳明這小伙子挺好的,比你大一歲,你倆學(xué)識水平也挺般配,你看咋樣?。?/div>
  馬玲不作回答,一笑而過。王敏有點(diǎn)著急地說:你看你笑啥???到底行不行啊?
  馬玲依然笑著說:王姐,謝謝你,現(xiàn)在咱不說這事,我還沒有思想準(zhǔn)備呢。
  王敏聽馬玲這么一說,多少有點(diǎn)失望。她說:真搞不懂你們年輕人,不知道是咋想的。
      單位搞集體活動,要出去登山,年輕人當(dāng)然要打頭陣,馬玲和陳明與別人一樣穿著戶外服,腳穿旅游鞋踴躍參加。
  “哎喲,疼死我了……”
  馬玲還沒等爬到半山腰,突然喊叫起來,大家循聲看去,原來是她的腳崴了,痛得呲牙咧嘴。
  王敏看見了,不無遺憾地說:完了,這回小馬爬不上去了,下山吧!
  可是馬玲不甘心地說:不行,就這么下山不是我的性格!
  王敏是這次爬山活動的策劃者,當(dāng)然要負(fù)責(zé)任,她開始發(fā)號施令:那咋行?哎,陳明,你是小伙子,有的是力氣,你把小馬背下山去,快!
  陳明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fù)现X袋說:呵呵,這個……
  王敏毫不客氣地說:啥這個那個的,聽我的,小陳,快,不然大家都不放心啊。
  陳明假裝勉強(qiáng)地說:行吧,為了讓領(lǐng)導(dǎo)放心,那我就苦一下了。
  王敏說:啥苦啊甜的,偷著樂吧你!
  王敏有意拍了一下陳明的肩,意思是說讓他好好表現(xiàn)一下。
  同事們還沒等陳明背馬玲呢,就起著哄地開始逗他們:唉……豬八戒背媳婦嘞!
  馬玲其實(shí)對陳明一點(diǎn)都不感冒,真是熟悉之處無風(fēng)景啊。這次組織爬山,完全是王敏的創(chuàng)意。沒想到,馬玲還把腳崴了。熱心的王敏是有意撮合馬玲和陳明呢,這一點(diǎn)三歲小孩都能看得出來,他們自己當(dāng)然心知肚明。王敏一說讓陳明背馬玲,陳明猶豫著,不好意思接近馬玲。馬玲呢,表面大方地笑著,其實(shí)她也不想在眾人面前真的讓陳明背她。
  陳明有點(diǎn)難為情地說:那咋辦呢?
  馬玲說:不用你背,沒到那程度,如果你一定要照顧我,扶著我,給我當(dāng)個拐杖就行了。
  陳明爽快地說:好吧,我愿意!
  王敏故意引開大家的注意力說:走嘞,瞅啥瞅???人家年輕人搞對象你們還瞅個不夠。
  馬玲不好意思地說:唉呀,王姐……
  馬玲示意王敏別這么說了,王敏調(diào)皮地向她吐了一下舌頭,走遠(yuǎn)。
  林蔭小路上就只剩馬玲和陳明了。陳明說:這樣吧,你扶著我的肩膀,實(shí)在走不動,我背你!
  馬玲說:行啊,你可是我的靠山??!
  她右手扶住他的肩,蹦蹦噠噠地下山,左腳腫得像饅頭一樣。
  兩人就這么走了一段路,不免有點(diǎn)累。陳明一邊照顧馬玲,一邊注意腳下,手還抓著樹枝,怕樹枝打到眼睛,他拉起她的手,說:我得給你趟路,不能再有閃失,責(zé)任重大啊。
  馬玲在陳明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艱難地向山下走。走了一會兒,他說:干脆,我還是背著你吧,不然太不得勁兒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你還真背???
  陳明善解人意地說:那你笑啥,真的,反正也沒有別人看見。
  馬玲看陳明蹲了下來,誠心要背她,也就大大方方地爬上了他的后背。在他的后脖頸處,她發(fā)現(xiàn)長著好幾個大粉刺。此刻,她對他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只是初步有了一點(diǎn)好感,也許僅僅是好同事而已,她不想突破界限,所以對他始終有心理防線。她對他能夠毫不猶豫地照顧自己很感激,好像僅此而已。
  兩人就這么一路背背停停地下山休息,在黃海客車上前后錯開坐著。單位其他的人陸續(xù)下山后,一上車見到他倆,都以為他們從此開始搞對象了,可是他們之間除了友情,真的沒有別的什么。
  
  馬玲因?yàn)槟_受傷,只得請假休息。陳明在王敏的啟發(fā)和鼓勵下,決定去看看她。
  他拎了一兜東西,從超市里一出來,就給她打電話:唉,馬玲,好點(diǎn)了沒?我想去看看你,你在宿舍嗎?
  馬玲立刻回絕:我在宿舍,你別來了,我這里不方便。
  陳明不解地問:有啥不方便的啊,我給你買了豆奶、蛋糕、水果……
  馬玲果斷地說:我說你別來嘛,我不歡迎你!
  她說完掛斷了電話,陳明在她的宿舍樓下拎著東西徘徊著,來來回回地踱著步,最后決定上樓。“咚咚咚……”陳明敲響了馬玲的宿舍門。
  “誰?。?rdquo;從里面?zhèn)鞒隽硗庖粋€女人的聲音,陳明還以為敲錯門了,正在納悶,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探出半個身子在看他。
  他問:請問這是馬玲的宿舍嗎?
  “不是啊,你找錯了!”那中年女人隨即關(guān)了門。
  陳明滿心狐疑,怎么會不是呢?他轉(zhuǎn)身剛要走,對面房間里走出一個趿拉著拖鞋,拎著垃圾袋的女子,他忙上前去問:請問馬玲住哪個宿舍?
  那女子說:對面這個就是啊,她應(yīng)該在宿舍里的,好像是她媽媽來了。
  “哦……”他明白了八九分,遲疑片刻,沒再敲門,走了。
  馬玲的腳傷好了以后,正常上班。陳明在走廊里見到她,很想和她說句話,她卻避開了他的眼神。
  事隔數(shù)日,王敏很想了解一下陳明和馬玲談戀愛的進(jìn)展情況,她把陳明叫到辦公室,問他倆處得咋樣了,陳明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沒咋樣啊!
  王敏詫異地問:???那你倆沒處啊?
  陳明沮喪地說:從上次爬山以后,她老是躲著我啊。
  王敏說:哦,我還以為你倆都談婚論嫁了呢。
  陳明不悅地低著頭說:唉,哪有那么順利,她也不給我機(jī)會??!
  王敏征求陳明的意見:要不這樣,我正式介紹你倆見面談?wù)?,咋樣?/div>
  陳明淡定地說:嗯,行吧,要是人家不愿意,咱也不勉強(qiáng),好像咱搞不著對象似的!
  王敏說:我問問她啥意思吧,她要是同意見面談,我再找你。
  在馬玲的辦公室,王敏問她:小馬,陳明不是挺好的嗎?你咋不給人家機(jī)會呢?
  馬玲故作不知地反問:啥機(jī)會?。?/div>
  王敏說:他喜歡你,你沒看出來???
  馬玲微笑著說:沒有,我這人是遲鈍型的。
  她這么說著,連自己都覺得口是心非。王敏半責(zé)怪半試探地說:你可真是的,干嗎老是躲著人家呢?今晚你倆坐一起好好談?wù)劊憧葱袉幔?nbsp;
  馬玲遲疑地說:王姐,謝謝你這么熱心,我總覺得兩人都在同一個單位工作,不好吧?
  王敏說:知根知底的,有啥不好的啊?我看這不是最主要的問題吧?
  她聽了,微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反正我對他沒感覺呢!
  王敏鼓勵她說:你倆應(yīng)該好好談一下,其實(shí)你們根本就沒談,人家還沒說呢,就讓你把火澆滅了,這咋行!今晚我就讓他找你,行不?
  馬玲勉強(qiáng)答應(yīng),口氣中還有點(diǎn)無奈。
  晚上,在昏暗的路燈下,在公園長椅上,馬玲和陳明見面了,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陳明溫柔地看著馬玲說:馬玲,我看咱倆挺適合的,咱倆做個朋友不是挺好嗎?
  馬玲似是而非地說:我也覺得咱倆挺合適的,可是我不想在本單位找對象。
  陳明起身站了起來,手插在褲兜里,看著她說:那我倆就不能再談了唄,你……是這意思嗎?
  馬玲點(diǎn)點(diǎn)頭??墒?,陳明有點(diǎn)不甘心,他坐了下來,聲音低沉而溫柔地說:請?jiān)试S我……吻你一下,好嗎?
  陳明說出了這樣一句讓馬玲沒有想到的話。“你……”馬玲還沒說出話來,陳明的嘴已經(jīng)貼了過來,滿嘴的香煙味讓馬玲透不過氣來。她狠狠地?fù)伭怂蛔彀?,起身離開。
  陳明像占便宜似地吻了馬玲,卻遭遇一巴掌,覺得很掃興。其實(shí),馬玲來單位報(bào)到那天,他就喜歡上她了,只是看她有點(diǎn)高傲似的,一直沒敢表白。馬玲回到宿舍,很惱火,總覺得陳明這人太輕狂,居然第一次約會就親嘴,拿女人當(dāng)什么了??墒菍﹃惷鱽碚f,覺得親吻她是水到渠成,再自然不過的事,背都背了,手也拉過,咋就不行吻了?那么傳統(tǒng)呢!
  陳明個頭不算矮,一米七六,但他的外表一般,頭發(fā)油油地貼在頭皮上,不大的眼睛長得擠擠擦擦的。這次約會以后,馬玲開始從內(nèi)心里不喜歡他。不喜歡一個人,無論他做什么也不會喜歡,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就這樣,陳明軟磨硬泡追求她半年,她一直拒絕。這讓陳明很灰心,決定放棄,拼命地工作,不再想這件事。
  讓馬玲沒想到的是,時隔半年,陳明被提拔為副局長,還分管她所在的科室。 
  陳明一被提拔,馬玲就沒戲了,她萬萬沒想到,他還成了她的競爭對手。于是,她決定離開單位,走得越遠(yuǎn)越好。此刻,她懷疑起自己為什么會那么煩陳明,是不是自己有心理疾病呢?人有時就是這么奇怪,一旦沖破了朋友界限,事情往往向相反的方向轉(zhuǎn)化。隔壁又傳來陳明的干咳聲,她聽著感覺那么不舒服,把本子摔在桌上,走出辦公室。
  陳明被提拔不久,換了辦公室,馬玲聽不到了他的咳嗽聲,反而像缺少了什么。人這東西,咋這么奇怪呢?可是當(dāng)她迎面碰上他時,一看見他,還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馬玲的大學(xué)同學(xué)趙艷來電話找她,問她有沒有時間出來走走??墒撬f有點(diǎn)忙,在寫一份材料。趙艷追問:那你啥時有時間啊?我想給你介紹個對象。
  馬玲有點(diǎn)不耐煩地說:唉呀,你咋一打電話就說這事啊,煩死了,你就不行說點(diǎn)別的嗎?
  趙艷不厭其煩地說:你不愿意聽,是吧?這樣吧,周日你到我家來吧。
  馬玲說:我現(xiàn)在沒心情啊。
  趙艷說:你啊,別放過機(jī)會,沒準(zhǔn)啊,這個人就和你有緣呢。
  周日,馬玲還沒起床就接到了趙艷的電話,邀請她到家里作客。
  馬玲躺在被窩里睡眼惺忪地接電話:我不想打擾你的小家庭啊,你們這么幸福,真羨慕!
  趙艷呵呵地笑著說:你也可以幸福,可是你太挑剔了。
  馬玲解釋說:不是我挑剔,而是我對男人沒信心。
  趙艷說:為啥???你還是來我家吧,中午咱們一起包餃子。
  馬玲經(jīng)不住趙艷的熱情,簡單洗漱了就去趙艷家。
  趙艷家住在市區(qū)中心地帶,兩室兩廳的樓房。她的丈夫何大偉在一所高校工作,他們都很關(guān)心馬玲的婚姻問題。這不,三人談著談著,何大偉拿出一個男人的照片給馬玲看。照片里的男人五官端正,氣質(zhì)優(yōu)雅,風(fēng)度翩翩,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
  何大偉介紹說:此人叫劉志,是我們系里的物理學(xué)講師,29歲,老家是上海的。
  馬玲一聽,覺得和自己還算相當(dāng),可還是矜持地說:關(guān)鍵是不了解人家啊,好像不行吧。
      何大偉說:你沒見他本人呢,那人可好了,他還可能調(diào)回上海呢。
  趙艷建議馬玲最好是見一面,沒準(zhǔn)就成呢??墒邱R玲猶豫地說:這……好嗎?
  趙艷接過她的話茬說:那有啥不好的啊,人啊,一結(jié)婚,也就那么回事,尤其是女人,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婚姻是能改變命運(yùn)的……
  趙艷是過來人,對婚姻有著深刻的理解,說話拉著長調(diào)。
  馬玲調(diào)侃道:我說你咋不要強(qiáng)了呢?大學(xué)時喜歡要尖的性格咋蕩然無存了呢?
  趙艷笑了,接著講道:一過上日子你就知道了,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
  何大偉勸說道:馬玲,我看你還是見一見他吧。
  趙艷說:人家收入高,工作出色,值得一提的是,他可能會改變你的命運(yùn),不然我倆也不會想起他。 
  馬玲有點(diǎn)動心了,說:那……處處看?
  趙艷和何大偉異口同聲地說:我看行!
  在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周日,馬玲經(jīng)何大偉介紹,和那個叫劉志的男人在何大偉的辦公室里見面了。讓她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與照片里見過的大相徑庭,穿著一件白色老頭衫,黑色的長褲,臉色臘黃,頭發(fā)像牛舔的一樣,也不知打了多少發(fā)乳,這讓她有幾分失望。
  “長得咋那么砢磣呢,臉色像生豆包似的!”她這么想著,盡量與他保持著距離。
  還沒等她說什么呢,劉志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似地說:認(rèn)識你很高興,又多了一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墒牵悴皇俏依硐胫械娜?。
  這句話激怒了馬玲,她迅速站起身說:對不起,認(rèn)識你我很后悔,你也不是我理想中的人,我正要這么說呢,你搶先了。
  馬玲逃也似地離開了那個男人,沮喪得很。幾天后,她突然收到劉志寫來的一封信,內(nèi)容大致是這樣的:
  馬玲:你好!
  上次和你見面,總覺得你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子,我就喜歡這樣的人,如果你有意,我們繼續(xù)交往下去,好嗎?如果可以的話,一周以內(nèi),你回個音。靜候佳音!
  馬玲看了信,淡淡一笑,把它撕得粉碎,扔進(jìn)垃圾筒。
  接著,馬玲又經(jīng)歷了幾次相親,可還是沒有結(jié)果。
  王敏勸她:小馬,婚姻多數(shù)都是遷就的,哪有那么多較真的事啊,陳明也沒結(jié)婚呢,聽說他的對象又談黃了,我看就和他得了!
  馬玲笑了,充滿感激地說:王姐對我的事沒少操心,謝謝你!
  王敏說:你要是沒意見,我現(xiàn)在就去對他說。
  王敏看馬玲沒吱聲,轉(zhuǎn)身就要走,可是馬玲說:王姐,你還是讓我考慮考慮吧。
  王敏急了,嗔怪地說:你這人,考慮這么長時間還沒考慮夠?找一個愛你的人做丈夫,一過上日子都行啊!
  馬玲說:可我對他,老是喜歡不起來呢。
  王敏說:看主流,我覺得他的主流是好的,你說呢?
  馬玲思忖著說:嗯,王姐,您不用說了,他要是有心,自己會找上門來的,反正我是不主動找他。
  王敏用食指點(diǎn)著馬玲說:你啊,心眼兒太多!
  真是好事多磨啊,馬玲和陳明終于牽手了。“十一”國慶節(jié)假期,馬玲和陳明結(jié)婚了!
  緣分這玩意兒就是這么回事,緣淺緣深,緣去緣來,最終總有那么一個人等到了自己。馬玲總覺得有點(diǎn)遷就,感覺陳明還不是自己理想中的人,卻也找不出太大缺點(diǎn)。
  夜色沉靜,客人散去,陳明抱起含羞的新人馬玲,一步步走向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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