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特立說:“一個人有了遠大的理想,就是在艱苦困難的時候,也會感到幸福。”在每個人的心底一定都有一個美好的夢,在我心中,一直有一個文學夢。不管時光怎樣流轉,世事如何變遷,我心中的文學夢,將永不破滅。即使我當不上作家,我的筆也不會停下去。這是我一生的樂趣,也是我一生的追求!
【呼吸文學的空氣】
在我小時候,就在心中萌生了文學夢,我一直想當個作家,在文海里暢想屬于自己的天堂,用筆寫下屬于自己的故事。
不知道啥原因,小時候就特喜歡文學,不管什么文學書,揀起來就看,有時廢寢忘食。我念小學的時候,課外書很少,有時需要到鄉(xiāng)政府的文化站去借,看完了及時還回去。一本書看完了,書的一角常常是卷起的。每次還書時,文化站的人問我是不是在吃書,我說是在吃書,因為書里的內容我反反復復看了多遍,都讓我吃進肚里了。
我的同學小麗也是個愛讀書的人,有一次她去文化站還書時,說走了嘴,說“好借好難,再借不還!”,從這以后,文化站的人以此為借口就不愿意再給她借書了,因為她和我一樣,也是個“吃書”的人。就這樣,像《紅巖》、魯迅的《吶喊》《彷徨》等書籍,我在念小學的時候就讀過。吃飯的時候,我常常把書攤在飯桌下,吃一口,看幾行,為此沒少受大人訓斥。語文課上,我的作文常常被當作范文來讀,各類批判稿、學習心得、讀書筆記、兒歌沒少寫。那時動輒搞運動,今天“批林批孔”,明天學“反潮流英雄”,后天又要反擊“右傾翻案風”,懵懵懂懂,好壞不知,那些寫過的東西,也不知道算不算文學。
漸漸長大后才明白,文學的空氣是自由的,且具有包容性,你可以寫,也可以不寫,但不是所有寫出來的東西都是文學,也不是因為你不寫了,文學就不存在。我上中學以后,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祖國大地,各種新思潮充斥著人們的頭腦,課余時間,我很喜歡看雜志,時不時地看到有人在雜志上征婚,其中提到某某青年熱愛文學,好像熱愛文學是擇偶的一個重要標準,不管人長得美丑,品質如何,只要說熱愛文學,自然就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于是對文學又產(chǎn)生了新的興趣。這些年來,一直憑著自己的興趣寫作,性格也越來越接近文學化,那些發(fā)表過的,沒發(fā)表過的文字,都是心底里流淌出來的血。
身邊總有人去參加文學院的培訓,他們很幸運,我卻不能,我甚至沒有接受過一次正規(guī)的文學培訓,完全靠自己的喜好和悟性寫作,這一點我感到很遺憾。因為文學不是我的主業(yè),所以總是不能隨心所欲。2009年7月底開通博客以來,我瘋狂地愛上了寫作,利用業(yè)余時間寫了一些東西,在一些人的眼里,我成了“不務正業(yè)”之徒,我的文字雖然蒼白無力,卻是聲聲吶喊。在我專心致志地隨性寫作時,總有一個聲音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我開始反感別人的命令,甚至不喜歡命題作文式的寫作。
我的家鄉(xiāng)阜新蒙古族自治縣是遼寧省聞名遐邇的“報告文學之鄉(xiāng)”,涌現(xiàn)出很多作家,而我充其量是個寫者,或是說是業(yè)余文學愛好者更為確切。周圍不少人入了各級各類作家協(xié)會,而我總覺得自己還不夠條件,直到有好心人勸我“入?yún)f(xié)”,我才去申請,總是馬后炮似地步人后塵,還好,有一輛末班車恰好在原地等著我。其實,我心里清楚得很,我離作家的要求還相差甚遠。著名蒙古族作家瑪拉沁夫是家鄉(xiāng)人的楷模,他老人家今年82歲高齡,至今沒說過自己是個作家。我們年輕人應該向他學習,學習他虛懷若谷、襟懷坦蕩、做人低調的品格,學習他熱愛生活、深入群眾、勤學苦練的文學作風。
大學畢業(yè)后,我一直從事新聞工作,在工作中發(fā)現(xiàn)和歌頌真善美,鞭撻和排斥假惡丑,愛憎分明,是非觀念強,容易看透一些事,這即是優(yōu)點,也是缺點。之所以說是缺點,是因為有時在現(xiàn)實中碰得頭破血流,而我偏偏是撞了南墻不回頭的“另類”,所以注定自己在仕途上爬得不高。
在物欲橫流的時代,人們的思想變得越來越物化,文學也越來越被邊緣化了,無意之中,自己成了“邊緣人”,在政界與文學的夾縫中給自己找到了一個精神的支點,政治上不順,看不慣一些事,抑或內心郁悶的時候,文學成了精神超脫的資本,喜怒哀樂盡在其中。
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取其一就要舍其一,要是打麻將就不可能寫作,要想搞文學,就要舍得時間多讀書,不可能騰出多少精力去謀官或經(jīng)商。青年經(jīng)濟學家樊綱的“機會成本”之說認為,你若想謀官,就去接近領導,研究厚黑學;你若想經(jīng)商就要去研究如何降低成本,獲取最大利潤;你若想搞文學,就要多看書。
這些年來,我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忽略著什么,失去著什么,愈發(fā)變得不倫不類,說不清哪一樣更出色。就這樣不好不壞,不上不下,不明不白地活著,難得糊涂!
然而,我依然在心靈的角落里,執(zhí)著地做著各種各樣的文學夢,好想一直融入那幽雅的時空里,深深地呼吸文學的空氣,那里應該是逍遙的自由的......
【打開文學那扇門】
經(jīng)百般施治,耳鳴這種病,終于像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用完家中藥物,需要去復查,于是請三天假去省城,欣聞省文學院上午有影視編劇班講座,正好可以錯開時間去聆聽,暗喜。
一直以來我好像扮演著雙重角色,把白天交給事業(yè),夜晚交給文學,總算沒有虛度。有一個職務很適合于我,有人競爭,有人不屑一顧,因為追求不同。我介于兩者之間,上,自己說了不算,下,又下不去,矛盾著,困惑著,糾結著,于是又想搞寫作。文學的魅力如此之大,總在牽引著我。命運有時是掌握在別人手中的,只有文學你可以隨意掌控,總覺得文學要比官場公平得多,因為文學并不缺少發(fā)現(xiàn)。
好心人告訴我,應該抓住升遷的機會,因為這樣的機會對于我已經(jīng)不多了??墒菓摰氖绿嗔?,我已經(jīng)失去很多,就如一個人,身上的虱子多了,反而不怕叮。來不及多想,我毅然決然地離開單位,離開了家。
人生就像旅程,你上了這輛車,就不知道身后那輛車上坐的會是誰。在我上虎躍車的那一刻,Time and time again , I ask myself ,突然不明白自己如此在文學的道路上奔波究竟是為了什么,我擠在別人的路上,回頭看時,發(fā)現(xiàn)身后還有一條道路等著我繼續(xù)走下去。
愛我的老公開車來送我,我竟然如此讓他不放心……依依不舍。我看見他向我揮了揮手,轉身走出車站。我突然想哭,閉上眼睛,任眼淚恣意地流淌。就在剛才,他一邊開車一邊嘆著氣對我說,你怎么還這么要強?樣樣都想落不下,是不是太累了?其實,和我在一起,他何嘗不累?他每天東跑西顛,為工作,為學生,也為這個家。他說自己是個管家,相當于一個大奴仆。我說,忙自家的事,怎么說是奴仆?別人還沒有這樣的機會呢。是啊,這些年來,生活上習慣了依賴,有他在,我連箱子都忘了拿下車。也許他說得對,我太讓人不放心了。
天叫我作媒體人,我在看不見的戰(zhàn)線上為人做著嫁衣,屬于我的那片好肉卻埋在碗里,我好像是個幕后工作者,亦或是個丑媳婦,是見不得公婆的。唯一讓我有成就感的是文學,所以陶醉其中。有時我信命,不然一些際遇怎會不經(jīng)意間與我矢之交臂?就像蛇虎如刀錯。有時我還相信有某種夙緣,它總是讓我最失落的時候,給我?guī)硪馔怏@喜。文友吳海中是通過我的同學海東升認識的,只是一面之交,他曾經(jīng)對我說,若當官最好不要搞寫作,搞寫作就不要當官,而我偏偏是不倫不類地活著。人,有時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以及什么才是自己應該做的,就這么走下去吧,難得糊涂。
來到文學院,和各地的文人們坐在一起,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接觸的是另一類人群,他們和官場上的人不一樣,是一批更可愛的人。他們有著共同的志趣和愛好,有夢想,有追求,有學識,有觀點,不作做,不裝樣,不虛偽,不可小覷。那一刻,我甚至愛上了他們。在有限的三天里,我在這里聽了三節(jié)課:
黑繼文老師是遼寧省著名編劇,也是著名劇作家?,F(xiàn)供職于遼寧省文化廳,同時受聘于遼寧電視臺,從事電視節(jié)目策劃和撰稿。作品多次獲得全國“五個一工程”獎。其代表作品有電視劇《烈火警魂》、《男人的脊梁女人的背》,電影《潘作良》、《郭明義》,話劇有《鋼鐵本色》、《溫柔的特洛伊木馬》等。他主講的課目是《編劇的從無到有》。我懷疑他是個少數(shù)民族,畢竟“黑”這個姓氏太少了。他的課充滿了親和力,循循善誘,用自己的寫作經(jīng)驗,激發(fā)了學員的創(chuàng)作激情。
李銘老師是遼寧省簽約作家,也是著名編劇和劇作家,供職于省文化廳藝術研究所。代表作品有電影《磨剪子搶菜刀》、《梨花雨》、《李八億》,電視劇《沸騰的村莊》、《影樓麻辣燙》、《果籃風波》,話劇《木匠村官》等。他主講的課目是《光影之夢》,就電影劇本的創(chuàng)作,進行了系統(tǒng)的解析,并用自己的實踐,講述了成功的秘訣。他的課可謂雪中送炭,因為很多學員還不知道劇本怎樣寫,大家認為這是一堂最實用的課。應該說,李銘老師是從黑土地上殺出來的一匹黑馬,勢不可擋,作品頻頻獲獎。他是一位農民作家,朝陽人,當過農民工,住過80多人的簡易工棚,也賣過菜。他喜歡感性地活著,認為文學就是人學。他是個很謙虛的人,2011年夏秋之交,我和他因為出書的事在省城通過散文集主編、詩人董萬琦老師介紹相識,共進午餐,頓感這個人豪爽可交,絲毫沒有成名之后的傲氣,論年齡,他比我小幾歲,我叫他小弟。想不到,他還是兩個孩子的父親。聽完了他的課,我給他發(fā)短信,希望他把講義傳到我的信箱,稱呼他“老師”,他來電話說,還是叫小弟吧。古人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把最寶貴的成功經(jīng)驗傳授給了我們,我們怎樣尊稱他都是應該的。
有幸聽到了陳國鋒老師的課,經(jīng)介紹,才知他是故鄉(xiāng)人,著名編劇,這讓阜新籍的學員自豪了好半天。他的代表作有戲曲劇本《板橋三哭》、《血膽瑪瑙》、《天堂花》、《東藏圣火》等,出版過各類文學著作,對文學評論頗有建樹。近年來,他專事話劇的創(chuàng)作,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多次獲得國家大獎。他主講了《戲劇的技巧》,從理論和實踐的高度向學員們講述了戲劇創(chuàng)作的技巧和怎樣做一個好編劇的道理。
可惜,沒等陳老師講完,我接到了局長的電話,問我晚上能不能回來,告訴我如果能回,在阜新市下車后直接到大酒店吃飯。恰好,我已經(jīng)買好了返程的票。原來,安副局長在上午的縣委常委會上被宣布退居二線。感嘆人的政治生命如此之短暫,還不如從文。而對于我,文學是偏得,這樣想著,更堅定了我對文學的追求。在我就要出門的時候,培訓班班長問我,是否填好了通訊錄,寫下了怎樣的文學感言,我干脆地告訴他:“有夢想就有未來!”
早就夢想著有朝一日重回學生時代,上一次文學的課,要是那樣,我將重新設計自己的人生,從頭走過。今天我努力了,雖不可能像其他學員那樣堅持始終,卻是快樂著。
我不奢望上帝為我同時打開兩扇門,但是我還是希望當我走出一扇門的時候,還有另一扇為我敞開著。其實,我的工作何嘗不與影視相關?我的努力方向應該是正確的吧。
......
中國夢,我的夢;我的夢,文學夢。佛洛伊德說:“夢是愿望的達成。”回首四十余載,是文學夢一直在激勵著我、鞭策著我,筆耕不輟,天道酬勤。幾年來,我先后出過散文集、報告文學、譯著等8本書,合計近200萬字。對很多作家而言,微不足道,但對我來說,收獲是沉甸甸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盡管在未來追求文學夢的路上,充滿艱辛坎坷,但我有一顆執(zhí)著而堅毅的心,相信我的文學夢想終會實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