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是這樣的


我對你
始終保持著年輕的記憶
就像這樹，一直發(fā)著嫩芽
也一直有不斷落下去的葉子
我把你當成一枚收藏在書頁里的紀念
時常翻起
拂去看不到的灰塵
一些刻意的疼痛

有陽光的日子是好的
那些看不到的想念也是好的
還有
想起你時游離的痛
它們躲在火光里

一只飛蛾的疼痛就是這樣了
灰燼落下來的時候
我感覺自己
長出了翅膀


一場雪，來得多么快


我都沒有準備，大地就都白了
呵，那條擁擠的街道
車水馬龍的喧嘩，都是風
招惹過的。我kao近一枚
一直不肯
在秋天降落的柳葉

那最后一只飛鳥，一定
厭倦了南方，才在
有雪的日子
停在落日每天的方向
那雪，一定是要繼續(xù)下的

下，就下吧

落在手心兒的雪
一點點融化
愈來愈多的水呵
是你加上我
所有的生命和付出


古劇場


古劇場已經(jīng)不唱戲
不唱戲也還戳在那里
大廳空曠，呼吸都帶著粉塵
我在最邊上的位置
看掩著塵埃的座椅
一一走過的影子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昆曲里是要有愛情的
愛到夢里，愛到
亭與水巷一直
站到今天
那個曾為我拍照的婆婆
把雕花大床掃了又掃
一張嚼著豆腐的嘴唇
仿佛咬著時光的裙角

你說時光有多少年了？
它一直就這么快
你上演著自己
你都不知自己
重復著什么


在你的肩膀上哭泣


十一月，雨都已經(jīng)不在了
可姐姐，你肩膀上多了一個雨季
你說離別都是騙人的
我們偏不
說離別

姐姐，酒一直
都沒有斟滿，那是因為
我們不想讓心事溢出
留出的位置，給眼淚
那么多水滴，放在哪兒
都不合適

姐姐，我偏要醉一回
你的肩膀上
把想念揉皺，也把你的單薄
帶回家

姐姐，你說到明年
我們仨姐妹要聚一次
那時有海，有花開
呵，陽光西斜的時候
我們的被子要疊過三回
話要聊上三車
院子里的柳葉兒要一直都不落